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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前的博弈(剧本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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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集
省政府会议室内 日 （景同前集尾场）
……
肖四海：田厅长，你有什么想法吗？
田式敏（站起）：我们交通厅和省高速公路建设开发总公司，一定按照省领导的要求去做，认真搞好昌苏段高速公路建设的详细规划，通过计委的立项审批，争取工程建设中的所有采购项目都公开向社会上进行招标采购，保证政府采购过程公开透明、公平竞争，严格杜绝暗箱操作，切实选择具有竞争实力的公司来完成这个政府采购项目，确保工程高质量、高效率的同时，尽最大努力为我们的纳税人节约资金！
肖四海（拍着桌子）：好，你们应该给全省人民一个满意的答案！
街 日
雪儿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飞奔，她不停地檫着头上的汗珠。
晶辉国际招标公司楼外 日
雪儿骑着自行车快速而来，她把自行车随便靠在墙上，然后向楼门跑去。
字幕：晶辉国际招标公司
晶辉国际招标公司一部办公室内 日
几名办公人员慵懒地喝着茶，看着报纸，屋中的气氛显得死气沉沉。只有一个年轻姑娘坐着正经工作，她在办公桌前统计着考勤情况。
字幕：招标一部秘书 肖梅
肖梅：张谦，这个月你休了四天病假对吗？
一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小伙子（28岁）不耐烦地回答说——
张谦：几天都行，你看着填吧！
字幕：招标一部工作人员 张谦
肖梅：那可不成，几天就是几天！薛华，你这个月请了两天半事假吧？
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姑娘（26岁）喝了一口茶水说——
薛华：大概是吧！嗳，肖秘书，咱们几号发工资啊，这个月不会又往后拖了吧？
字幕：招标一部工作人员 薛华
肖梅：上个月是5号，这个月是几号上面没通知。
话音未落，只见雪儿气喘吁吁地闯进门来。
肖梅：雪儿，你怎么了，有什么急事吗？
雪儿（喘着气）：耿……耿依林呢？……我打手机……他关机了……
肖梅（低声地）：他和赵总去省建设厅去了，我们公司最近不太景气，省建设厅最近有一个小项目。
雪儿：（喘着气）：他……他什么时候……回来……
肖梅：这可说不好，你找他有什么事吗？
雪儿喘了几口气，稍微缓和了一些，她对肖梅说——
雪儿：我刚刚从报社领导那里得到消息，京珠高速公路要通过我们省。
肖梅（惊喜地）：是么？！
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放下手中的报纸围了过来。
张谦：消息准确么？
雪儿：肯定准确！我们社领导刚从省政府开会回来，而且听说这次高速公路工程的采购项目，要在社会上进行公开招标采购。
薛华（激动地）：这可是天赐良机！看来我们公司有饭吃了！
张谦（悲观地）：我看没那么简单，咱们省里有实力的招标公司有好几家，计委和交通厅干嘛把这笔生意让给我们做呢！
薛华（急赤白脸地）：你缺心眼啊！我们不会主动出击啊！
肖省长的千金在我们公司，我们还怕别人把饭碗抢走啊！
张谦（嘟囔地）：好好好，我缺心眼，你问问肖梅管这种事么！
薛华：肖梅，你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帮帮咱们公司，你不看在老总的面子上，也得看在咱们大家多年的情份上……
肖梅（犹豫地）：好吧，我试试看。我先给我爸爸打电话核实一下消息是否准确。
肖梅说完，拿起座机电话拨号。大家屏住呼吸围着听。
肖梅：请转肖省长办公室，谢谢！
片刻之后，肖四海在电话中说话了。
肖四海：我是肖四海！
肖梅：老爸，我，肖梅!
肖四海（严肃地）：我不是跟你和你妈说了么，办公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！
肖梅（恳求）：老爸，我就特殊一次，给我点儿面子行吗？
肖四海：仅此一次啊，下不为例！
肖梅（高兴地）：谢谢老爸！老爸，京珠高速公路是经过咱们省了吗？
肖四海：新闻中午就播，你看新闻好了。
肖梅：老爸，这次高速公路的采购项目是要公开招标吗？
肖四海：公开招标不好吗？可以杜绝暗箱操作！好了，我要听取道路工程专家的汇报，挂了吧！
肖梅：嗳，爸，我妈说让您晚上回家吃炸酱面，今天是您的生日！
肖四海：嗯，知道了！
肖四海挂断了电话，肖梅也挂上了电话。
顿时，大家兴奋起来，薛华不停地伸出连个手指喊着“耶”！
肖四海家客厅内 黄昏
我们在前面看到这时沈萍身穿检察官的制服下班回家。
字幕：省副检察长 沈萍（再次出现字幕）
沈萍刚把帽子和制服挂在衣架上，一双小手就捂住了她的双眼。
沈萍：别闹了小梅，妈赶快去做饭，待会儿你爸就回来了！
肖梅调皮地一笑，松开双手说——
肖梅：这回您不管怎么坚持原则也得帮帮我的忙……
沈萍（打断）：是高速公路招标的事吧？我告诉你啊，这种事我可帮不上你，你爸发起脾气来，跟火上天似的，谁惹得起！
肖梅（噘着嘴）：真没劲！那您能帮上我什么忙啊，这辈子！
沈萍：多了！帮你嫁人，将来帮你看孩子……
话说一半，门铃响了。
沈萍：谁这么早就来串门啊？
肖梅：准是找我爸走关系的。
沈萍：那他可找错人。
肖梅：不信您就看！
肖梅跑到门口，开了门，只见耿依林意外地出现在门外。
肖梅（惊讶地）：肖部长，是你？！
耿依林：不好意思，打扰你了，办公室的钥匙我反锁在屋里了。
肖梅：你等等，我把我的钥匙给你。
肖梅说完返回客厅。
耿依林站在门外往屋里环视着：客厅里的摆设极其简单，除了旧沙发旧家具，就是旧地毯。
肖梅拿着钥匙走了回来，她递给了他。
肖梅：你第一次来我们家，进屋坐一会儿吧。
耿依林：不了，我还得赶回办公室准备加夜班。
肖梅：省建设厅的项目跑下来了？
耿依林：没有，别的招标公司比我们动手快。
肖梅：那你晚上加什么班？
耿依林：中午的新闻公司的高层都看了，赵总让我尽快拿出一个文件来，把咱们公司这几年的业绩好好整理一下，然后报到省高速公路建设开发总公司去。
肖梅：那我跟你一起去吧，许多材料你不知道放在哪。
耿依林：那好吧，我先回去，你待会儿吃完晚饭再过去也来得及。
肖梅：大家都在为公司的事情着急，我在家也待不下去。
肖梅说完出门和耿依林一起走了。
沈萍戴着围裙在煤气灶前做着炸酱，煮着面条。
肖四海家院内 黄昏
两名站岗的武警战士把大门打开，一辆奥迪小轿车缓缓驶进院内停了下来。
肖四海推开车门走了下来，他并没有急着走进家门，而是整理了一下院内的向日葵和豆角架，这才进了家门。
肖四海家客厅内 黄昏
肖四海走进门，沈萍正好端着炸酱和菜码从厨房走出来。
肖四海：咱们家捣蛋的小女儿呢？
沈萍：刚才还在家里跟我这软磨硬泡，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。
沈萍说着走进饭厅。
肖四海洗完手也走进饭厅。
肖四海家饭厅内 黄昏
肖四海走进饭厅坐下，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码。
沈萍除去端了两碗面走了进来，然后，两个人边吃边说。
肖四海：小梅跟你软磨硬泡什么？
沈萍：还不是高速公路的事，她让我跟你说说，给他们晶辉公司开个绿灯。
肖四海重重地把筷子放下，严厉地说——
肖四海：晚上你告诉她，她要是我肖四海的女儿，这种事就少插手！
沈萍：好了，别生气了，吃饭吧。
肖四海：她今天白天就给我打电话了，我一猜她准是打我的主意了！
沈萍：小梅不是那种人，你别看她软磨硬泡的。她在人家公司里工作，不替公司说说话也不行，我们应该体谅孩子的难处。
肖四海：你不能总是这么娇惯她，我们家里的三个孩子哪个像她？！
沈萍见肖四海一脸怒容不再说话。
肖四海：我已经跟田式敏打过招呼了，高速公路昌苏段工程招标，他们委托哪家招标公司都可以，就是不能委托小梅他们的晶辉公司。
沈萍：你这样做也不太合适，对晶辉公司也不公平。
肖四海：我要避这个嫌疑！我肖四海不能在退休之前让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！
沈萍（耐心地）我们都是老共产党员，你这么严格自律我举双手赞成。小梅公司的事我们两个人都不插手，但我们也不要随便地干预人家的正常竞争。
肖四海很不情愿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拿起碗大口地吃着炸酱面。
突然，肖梅返回家里闯进门来，她哭着对肖四海说——
肖梅：爸，你也太不讲道理了，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公司参加正常竞争？！我们公司从上到下都知道你的干预了，大家跑到公司来围着我都快把我问疯了！
沈萍：小梅，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，有话好好说！
肖梅（哭）：我不管！老爸，你要不撤回你的决定，我就到纪律检查委员会告你去！告你利用职权违法剥夺人家公平竞争的权力!
肖四海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肖四海：告去吧！你能告下爸爸来，爸爸就听你的，说明你比爸爸还坚持原则！
肖梅见爸爸笑了，也破涕为笑，她走到肖四海身边抱着爸爸撒娇地说——
肖梅：爸，您别这么干预我们了，行吗……，您知道么，我们大家听说这次是在社会上公开招投标都高兴死了，我们招标公司的年轻人都准备在招投标上大干一番事业呢……爸，您就答应我吧……
肖四海用大手刮了一下肖梅的鼻子，爽快地说——
肖四海：好，你老爸撤回决定，不再干预！
肖梅高兴地亲了肖四海的脸好几下……
省交通厅田厅长办公室内 日
田式敏坐在沙发上听取副厅长叶滨林（48岁）的工作汇报。
字幕：省交通厅副厅长兼高速公路建设开发总公司总经理 叶滨林
叶滨林：……按照省领导的指示精神，我们已经对几家信誉很高的招标公司进行了考察，我还亲自与这些公司的老总们谈了话，现在看来，这几家招标公司实力都很强，很难分出高低。
田式敏：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全部委托晶辉国际招标公司进行招标，这个公司的董事长章宏图你我都熟悉，他既是经济学专家，又是我们省以前计委的常务副主任，这次高速公路建设过程中的许多项目都要经过省计委立项审批，我们如果委托这家招标公司代理，很多项目的审批过程可以减少许多环节。
叶滨林：我考虑一下，我征求一下班子里其他人的意见。
这时，秘书推门走了进来，对田式敏厅长说——
秘书：外面又有几家招标公司的老总想见您。
田式敏：告诉他们，我一律不见！你让他们会去做好考察的准备，不要搞这些拉关系走后门的歪风邪气！秘书答应后走出。
（黑场）
特写 一部普通的座机电话骤然响起。
一只手进画，将电话听筒拿出画外接听。
对方（男人）：一个小时以后到。
化外人（神秘地）：有人接你，老地方见。
一只拿着电话听筒的手进画，将电话挂上。
空镜 一架大型客机在黄昏中徐徐降落，在跑道上呼啸滑行之后，缓缓地停了下来……
机场路收费站口 黄昏
一辆卡迪拉克小轿车快速驶来。该车司机的手伸出车窗交费之后，驾驶汽车迅速驶离。
车内 黄昏
我们可以看到驾驶汽车的人是个年轻女人，但无法看清她的相貌。
宽大的汽车后座上坐着一位浓眉大眼穿着极为考究的中年男人（48岁）。
字幕甘汉川武汉亿际工程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甘汉川
甘汉川：情况发展如何？
女人：竞争异常激烈。
甘汉川：能左右局面吗？
女人：无法预测。
甘汉川听到此话，一脸忧虑状。
郊区 黄昏
卡迪拉克小轿车沿着公路疾驶着……
木桥边 傍晚变夜
卡迪拉克小轿车缓缓驶来，平稳地停在了一座老木桥旁，且熄了火。
两个人坐在车里谁也没有下车，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天色渐渐地变暗，夜幕终于降临了，远处的树林里不停地传来乌鸦归巢的叫声……
静。
这里静极了，静得令人有些恐怖。
忽然，远处的夜色里出现了两个光点……渐渐地变大……渐渐地变成光柱……最终我们看到一辆小轿车向这里驶来，它驶过了卡迪拉克小轿车，驶过了老木桥，然后再一片寂静的树林里停了下来，熄灭了火。
车内 夜
甘汉川看见那辆汽车停了下来，便拎起一个大皮箱走下汽车。
车外 夜
甘汉川推门走下汽车，拎着大皮箱向老木桥一步一步地走去……
灌木丛 夜
一个长焦镜头悄然从茂密的树叶后面伸出，对准甘汉川偷拍，每偷拍一张，画面都成定格状。偷拍的人始终看不到。
老木桥 夜
甘汉川拎着大皮箱在老木桥上走着，每走一步，桥面都会发出木板“吱吱”地声音，这声音在静寂的黑夜里变得夸张起来，令人有些恐惧。
灌木丛 夜
长焦镜头在灌木丛中偷拍着甘汉川，每拍一张动作，画面都成定格状。
树林 夜
甘汉川拎着大皮箱走下老木桥朝树林走去。
突然，手机清脆的铃声骤然响起来，把甘汉川吓了一跳。他拿出手机看，是一条短信。
短信：后备箱。
甘汉川没有看明白短信内容，他关闭手机走近那辆神秘的小轿车。
当他走到汽车尾部时，汽车后备箱突然打开了，又吓了甘汉川一跳。此时，他终于明白了短信内容，他将手中的大皮箱放进汽车后备箱里，并将车盖盖上，这才走到汽车前门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……
灌木丛 夜
长焦镜头在灌木丛中偷拍着甘汉川的一举一动，并将汽车尾排号码拍下，刚拍完，那辆汽车的尾灯关闭了……
树林 夜
那辆神秘的小轿车在月光下渗露的树林里静静地停着，甘汉川与车中的神秘人物低声交谈着……
（黑场）
省政府大楼外 晨
肖四海乘坐奥迪小轿车驶来，停下，肖四海推门走下汽车。
这时，另一辆国产小轿车驶来，停下，省交通厅副厅长叶滨林走下汽车。
肖四海主动迎上去与他亲热地打着招呼。
肖四海：什么时候回来的？
叶滨林：前几天就回来了，这两天忙着考察招标公司的事，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，今天我特意起个大早儿来堵您。
肖四海：怎么样，考察一圈儿以后感触如何？
叶滨林：感想很多。北京和其他几个省市在政府采购项目上做得确实比我们好，有许多宝贵经验可以借鉴。
两个人边说边拾阶而上。
省长办公室内 晨
肖四海和叶滨林走进简朴的办公室，两个人很随意地各自沏自己的茶水，很随意地坐下来继续交谈。
肖四海：你回来就好。实话跟你说，这几天我为高速公路的事业伤透了脑筋。
叶滨林：我能理解。如果老省长站在您的位置上也会如此。那会儿我给老省长当秘书的时候，他为了修一条水沟都几天几夜睡不好觉。
肖四海：30个亿啊，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！如果有什么闪失，我们拿什么向老百姓交待！
叶滨林理解地点点头。
肖四海：这次省里几个主要领导都同意在社会上搞公开招投标，效果如何，我心里确实也没有底。
叶滨林：您是对招标公司放心不下吧？
肖四海（坦率地）：我是对“人”放心不下！过去我们在修建国道上就栽过跟斗，四个厅局级领导，六个处级干部，全部被摘掉了顶戴花翎，令人痛心啊！
叶滨林：现在的制度比过去完善多了，今年1月1号，招投标法开始正式实施，省发改委成立了重大项目稽查办公室，专门负责查处招投标案件……
肖四海（打断他的话）：我对这个做法一直持不同看法，我几次向常委会发表了我个人的意见，审批机关与监督机关为同一主体，运动员和裁判员均为同一个人，你说怎么能形成有效的监督机制呢？
座机电话响。
肖四海起身去接电话。
肖四海：喂，我是肖四海！
对方（沈萍）：早晨你走的时候忘了带降压药了，用不用我给你送过去？
肖四海：不用了。你晚上下班早点儿回家，多炒几个小菜，小叶回来了。
对方（沈萍）：我晚上坐飞机去北京开会，你让小叶给你做吧，他手艺不错！
肖四海：人家已经是副厅长了，不是秘书了，你真会开玩笑！你出差去吧，别管我们了！
叶滨林听到此话哈哈大笑。
肖四海放下电话走回来坐下笑着说——
肖四海：你老嫂子使你使惯了，她最爱吃你做的红烧鱼。
叶滨林：嫂子要去北京出差？
肖四海：她可能要调到北京工作，最近一直到北京开会。好了，咱们不谈她了，待一会儿我还要接见一位外宾。说吧，大早晨起来堵我有什么事？
叶滨林思考了一下，及其认真地说——
叶滨林：这次公开招标成功与否，都看我们最后的定夺了。如果，我们选择对了招标公司，那就不用多说了；如果选错了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肖四海认真听着。
叶滨林：经过考察，我们慎重地挑出了两家招标公司作为候选。一是华虹国际招标公司；另一个是……
肖四海（费解）：怎么不说了？
叶滨林（犹豫地）：另一个是——晶辉国际招标公司。
肖四海：你犹豫什么？就因为肖梅在那家公司上班？
叶滨林轻轻摇头。
肖四海：当初，要不是你执意让肖梅部队复员后去那家公司，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那里！
叶滨林：这件事情跟肖梅没有任何关系。
肖四海：那是因为什么？！
叶滨林（迟疑了一下）：田厅长向我推荐了这家招标公司，并且似乎暗示我说，肖省长不会干预这件事。
肖四海（怒）：屁话！你把田式敏给我叫来！
叶滨林：老厅长，您用不着动这么大的怒气，老田这个人也许是随意一说，我可能是误解了人家的意思，这都有可能。
肖四海 不再说话。喝浓茶。
叶滨林：我反复权衡了一下，也认为晶辉国际招标公司比较符合我们的要求，但是，这家公司成立以来，总是搞得有些神神秘秘的，让你无法摸透，你又无法挑出毛病来……
肖四海那就放弃它，不用考虑！
叶滨林：可是，华虹国际招标公司有过不良纪录……
肖四海沉默了，他在进行痛苦的长考……
叶滨林平静地看着他。
很久，肖四海才以凝重的神情问叶滨林——
肖四海：你们交通厅的班子到底什么意见？
叶滨林：绝大多数赞同晶辉公司，只有我一个人持怀疑态度……我又必须按照组织原则办事，少数服从多数！
肖四海没有发表个人意见，他的两道浓眉紧紧锁起……
（黑场）
晶辉公司楼内 日
楼道里空无一人，显得极为异常。
楼道两侧的所有办公室的门全部敞开着，办公室里也空空荡荡。我们随着镜头的移动可清楚地看到办公室的牌子上写着“招标第一部”、“招标第二部”、“招标第四部”的大字……
忽然，一张报纸被窗口的风吹起，吹出了“招标一部”的大门，它在春风的吹拂下，时起时落，时落时起，它似乎有意渲染着这异常的寂静……
突然，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从楼道尽头的会议室里传出……接着，又是一阵疯狂地欢呼声……
声音未落，只见会议室大门被人拥开，激动兴奋的人们如潮水般涌出来，涌向敞开的每个办公室……
招标一部办公室内 日
大家兴奋地涌进屋里，把耿依林抬起，不断地往空中抛去……
薛华（兴奋地喊）：我们公司赢了！我们公司终于赢了！！！
大家激动地跟着薛华一起欢呼……
这时，肖梅急匆匆地跑进门来对耿依林大声说——
肖梅：耿部长，赵总叫你马上去一趟！
耿依林：什么事？
肖梅：公司开始往各部门分任务了，你快点儿去，要不然好的标段该让别的部门抢走了！
耿依林分开人群马上跑出屋门。
总经理办公室内 日
各部长坐在沙发上等待总经理的出现。
耿依林推门进来，见老总不在，也坐在大家中间等待老总。
这时，里屋门开，一位非常漂亮迷人的女人（30岁）从里边满带笑容地走出来。接着，一个穿戴极为朴素的男人（５０岁）跟着走出来。
字幕：晶辉国际招标公司总经理 赵绪钱
赵绪钱将这位气质非凡的女人带到各部部长面前介绍说——
赵绪钱：纪温倩小姐，公司总经理助理。你们大家有的认识，有的不认识，纪小姐是刚从美国进修回来。
纪温倩礼貌地与大家握手，但不多说一句话。
字幕：晶辉国际招标公司总经理助理 纪温倩
耿依林一直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注视着她。
纪温倩和大家握完手之后，走到耿依林面前微笑地伸出手来与他握手，并破例地开口说道——
纪温倩：您就是耿部长吧？
耿依林（不好意思地）：我是耿依林。
纪温倩：您写的大作我拜读过了。
耿依林（惊讶）：是吗？
纪温倩（又是微微一笑）：书名叫《法治下的政府采购》。
说完，纪温倩用娴熟地英语说——
纪温倩：我很喜欢这部著作，希望有机会能够得到您亲自的指点。
耿依林也用娴熟的英语说——
耿依林：谢谢您的夸奖，以后还请您多加指教。
纪温倩（英语）：您的英语很好！
耿依林（英语）：您的英语讲得也很出色！
这时，赵绪钱走过来对纪温倩和耿依林说——
赵绪钱：我们马上开会吧，晚上公司一起聚餐时你们再聊。
纪温倩、耿依林和大家纷纷找地方坐下。
赵绪钱（激动地）：今天是我们晶辉公司大喜的日子，刚才章宏图董事长向公司全体员工宣布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时，我和大家一样，激动万分，热泪盈眶……
赵绪钱说道这里果真流出了两行激动的泪水……
耿依林和大家感动地鼓起手掌。
纪温倩跟着大家轻轻拍了几下手，然后将目光移向了耿依林。
耿依林没有察觉，继续和大家感动地鼓掌。
赵绪钱用手拭去激动的泪水后，冲大家摆摆手，接着说道——
赵绪钱：我们公司能够接到这样的大单子，完全是大家集体努力的结果，我们要继续努力工作，拿出最优异的成绩向全省人民汇报！
大家鼓掌。
纪温倩的目光又移向了耿依林。
耿依林这回察觉到了有双眼睛在盯视着他，他在犹豫中回过头来看，正好与纪温倩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。
纪温倩很温和地一笑。
耿依林则笑得有些僵硬。
赵绪钱：这次委托招标采购的项目是京珠高速公路昌苏段的一个工程，总投资30亿元人民币，我将分A、B、C、D四个标段分给招标各部。我现在宣布：A标段的工程项目由招标一部承担，A标段的预算采购资金为9.2亿人民币，总经理助理纪温倩和招标一部部长耿依林负责招标采购！
大家鼓掌祝贺耿依林和纪温倩。
纪温倩与耿依林的目光再次相遇，两个人会心地一笑。但是，纪温倩的笑容里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。
车内 黄昏
司机驾驶着汽车在繁华的商业区里进行，道路两侧的高楼大厦上悬挂着各种引人注目的广告。
赵绪钱和耿依林坐在汽车后座上交谈着。
赵绪钱：在原计委法规处的时候，就是我跑到人事部门把你要过来的，那个时候你好像刚从英国留学回来。你在英国学的是什么专业？
耿依林：国际商法。
赵绪钱：你在国内大学学的是什么？
耿依林：国际经济法。
赵绪钱：怪不得董事长夸你是一位法律上的奇才呢！
耿依林（不解）：为什么？
赵绪钱：你写过的几本政府采购法学专著董事长全看过了，他还推荐让我拜读。
耿依林：不要这么说么，你知道么，你前几年从省计委辞职下海以后，是谁把你调到公司里来的么？
耿依林：当然是您，您是我的老处长，最了解我！
赵绪钱：错啦，是董事长章宏图！
耿依林（不信）：董事长？不会吧？
赵绪钱：董事长是个目光很独特的老人，他非常擅长发现奇才！
耿依林（困惑）：我？奇才？
赵绪钱（笑笑）：你对法律研究得如此精细，可以说超出了我们大家的想象。
耿依林欲说。赵绪钱的手机响。他拿出手机接听。
赵绪钱（谦和地）：喂，哪位？我是赵绪钱啊！
对方（纪温倩）：您在什么位置？公司的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。
赵绪钱：董事长到了吗？
对方（纪温倩）：董事长早就到了，省里还来了一些领导，他们都在领导休息室等您呢！
赵绪钱：好，你告诉董事长，我十分钟以后就到。
赵绪钱说完轻轻拍拍司机的肩膀，示意他加速。他的样子总是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。
司机加大油门提高了车速。
某饭店大厅内 夜
晶辉公司的几十名员工在柔美的舞曲中尽情地跳着舞。我们在人群中发现耿依林和肖梅跳着舞，两个人边跳边随意地闲聊起来。
肖梅：你舞跳得不错，真没想到。
耿依林：还行吧，我在上大学的时候跟雪儿学的。
肖梅（感兴趣地）：你和雪儿谈了这么长时间恋爱了，怎么还不“那个”？
耿依林（佯装害臊地）：我们两个从来没有想过“那事”。
肖梅（笑）：坏样儿，人家说正经的呢！
耿依林（反问）：你呢？你现在怎么样了？
肖梅：我？我这辈子估计都是一个结果！
耿依林：什么意思？
肖梅：人家看不起我，我也看不起人家！
耿依林笑，笑出了声音。
肖梅（笑）：真的！哎，你笑什么啊？！
耿依林：你一个大省长的女儿，还能有人看不起你，我不信。
肖梅：俗！想不到你也这么庸俗！省长的女儿怎么啦？省长的女儿就高人一等？就非得让人看得起你？谬论！
耿依林（玩笑地）：不管别人怎么看你，反正你在我眼里挺了不得的，挺让人仰慕的。
肖梅：你损我是吧？
耿依林：没有没有，我纯属开个玩笑。
肖梅：咱么公司就有一位瞧不起我的，你信吗？
耿依林（关心地）：谁？
肖梅：还能有谁，刚从美国回来的纪温倩呗！
耿依林 ：纪温倩？你们俩过去有过矛盾？
肖梅（想想）：没有。她出国以前给赵总当秘书，我那会儿在公司当资料员，业务上没有任何接触。
耿依林：那是因为什么？
肖梅：让我细说我也说不上来，反正这个人挺深的，不是一般女人，以后你和她一起工作多留一个心眼。
耿依林：我看她还行，对人挺和气的，没什么架子。
肖梅：这个人的性格非常多变，像风像雨又像雾。
耿依林：嗐，人都是有个性的，工作中相互谦让一些，不会有什么麻烦的。
肖梅：你有时候看起来挺精明，有时候像个书呆子，也让人有些看不透。
耿依林（笑）：不会吧？
说完，舞曲停。
耿依林和肖梅走到一旁拿起饮料和红酒与大家一起喝着，聊着，笑着……
舞曲又起，是有一定难度的探戈。只见美丽动人的纪温倩穿着黑色晚装穿过人群，款款地向耿依林走来……
二集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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